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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挑战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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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宫比预想中的井然有序。

    当爰夫抱着已经化身成小白兔的兔爷来到皇城门下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两三人候着了。再近些,终于看清了,除了那领他们进宫的太监外还立着两个男子,模样都十分得年轻。

    一位十分高大强健如一座肉山,另一个身材看似不是十分得健壮,长得俊秀,身姿却挺拔俊逸,衣服穿得十分得体,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在太行山的五年中,爰夫没少同几个好武的师兄们切磋,对练武之人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这个青年男子同几个师兄们有相同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这几年来,五百多人的轮流挑战那青麟殿下祈?,无不在第一回合的武试就被打败淘汰。如今又来了个小白脸,一看就是自不量力,那太监打着哈欠想着,余光扫了一眼她的木牌号,第五百二十一位,排在此次进宫的五位人选的第二位。

    老太监眼睛一亮,猛地看到她怀中的小白兔,再次将爰夫打量了一番。这三年他见到了各种奇异之人,见过带着猛禽野兽来的,却还没见过抱着宠物来的。这孩子不会是脑子不好使吧?

    “你这怀中的兔子是做什么用的?”兰花指一挑,指着兔爷尖声尖气地问道。

    “回公公的话,这兔子本是我杂耍谋生的灵兔,您要是不信,我来耍给你看看。”爰夫将兔爷放在地上,使了个眼色。

    兔爷浑身抖了抖,楚楚可怜地将她望着,见她也眨巴着眼睛兴致勃勃地等着,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唉,可怜他潇洒一生,如今竟然要来卖萌……

    见到如此可爱的生灵,后肢着地,前面的两只小爪做画两圈,右画两圈,然后有来了个令人惊叹的单腿旋转和大跳,连那太监也不由得捧腹。

    “你这兔子卖不卖?多少钱我都出!”老太监在宫中虽然品阶还算高,可终日一人无人陪伴,孤苦难耐,想着买只兔子回去解闷也好。

    “回公公,这兔子自小便与我一处,他人的命令是不听的。公公若想看,带我进宫后常与您耍来看,您看可好?”

    老太监见如此,便也不再强求,要一只不听话的兔子又有何用,膳食间就有的是,何苦还来高价买它。不过见这小青年如此礼数周全,便也十分的受用,客客气气地把她安排到了队中。

    兔爷重新回到了爰夫怀中,气愤至极却又不能现真身,这能用兔爪隔着衣服一个劲挠她。竟然拿他卖人情,可恶可恶……

    见兔爷化成小白兔撒娇的模样,爰夫可爱得不得了。却也怕被他这么抓下去衣服被抓破了,便从包裹中掏出了一小根胡萝卜给他。爰夫知道他变身成兔子就没办法抵抗食物的吸引力了,兔爷津津有味捧着胡萝卜啃,自然没有功夫来抓她了。

    安置妥了兔爷,爰夫心中想着,果然这太子挑战一百零五回合下来,一切步骤都已经轻车熟路,就连宣旨等候的太监都有专人兼任了,不过也不由得感叹这么多人挑战下来竟然至今还无一人成功,只怕是那太子也厉害得紧了。如果是土豆,那自然是厉害的,诗词歌赋他从来没输过,又在青麟殿的残酷训练下练武,定是错不了的,心中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按照那细声细气的太监安排,她按照木牌号,立在那清秀男子身后,高大肥胖的男子之前。

    站在她身前的清秀男子除了身形很有练武的感觉这一点很令她介意外,就数他脑袋上的那枚闪闪发光的金簪了。她长这么大见过有人戴玉簪、竹簪、还有人戴银簪,却还没见过哪个人戴着金簪的。这不等于在脑袋上挂着我家很有钱的牌子么?啧啧,这么正大光明地显摆,看来这位小哥家中只怕是相当的有钱啊……

    “金子啊……”爰夫感叹得脱口而出。

    只是极小的一声感叹,那前面的男子却回过头来,将她定定地看了半晌,清秀的眉眼闪过一丝笑意,回敬了一句,“银子啊……”。

    爰夫怔了一怔,恍然意识到自己头上插着的画魂剑可不就像是颗银簪?

    “哈哈……”爰夫无限尴尬,后悔自己祸从口出平白惹了他人不快,“刚刚唐突了,不知这位仁兄尊姓大名啊?”

    这清秀男子却未作答,还保留着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将她望着。出乎意料地竟然两步贴近她,还伸出手来,附在她额前。爰夫被这突如起来的亲昵举动惊了一惊,险些把兔爷扔了出去。结果慌乱着后退,却实打实地踩在了身后那位健硕高大的仁兄脚背上。

    看着他这天生一副好皮囊,爰夫不由得想起了在太行山时,毒蛇的九师兄嚼舌头的闲话。他说这世间生的好的凡人不是天生放浪,便是自以为是的孽障。她将几位师兄的模样过了一遍,也就数盲了眼的古羽长得好。论才论德,九师兄自然是比不上的,难免心生嫌隙。所以爰夫一直以为他是不甘师傅偏爱四师兄而说的酸话。她一直不以为意,如今看来,莫不真的如九师兄说的,生的好的便都是自以为是的放浪鬼?

    “咳咳,这是做什么?!”

    爰夫虽然化作了男子也是轻车熟了,可被这么近地贴着,却是十分得不自在。况且她还踩了身后大哥一脚,以那大哥的身板,估计一脚就能把她踢出八丈远,如今却很客气地一声未吭,已经相当够意思。奈何这登徒子还不肯放手,她被架在两人中间进退不能,不由地心生怒意,伸手反抓住他附在额前的手。

    一抓不要紧,却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个男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她刚刚就那么一握便发现他掌心结痂的老茧竟然和练武数十年的大师兄触感雷同。

    看他这细皮嫩肉的长相和头顶的这枚金簪便知道这男子家中不差钱,自然不是没事闲的锄地磨出来的,而是经常使剑舞刀耍出来的。从这茧子的厚度便知他就至少有了十余年练武的时间了。

    爰夫心中咯噔一下,眼神一凛,这个人的厉害程度只怕是不亚于那太子,不是个善茬。

    男子抽身离开,连带着拉了她一把,一个慌张的起身,终于摆脱了被前后围攻的尴尬,连忙回头向那位高大的大哥道歉,再次回过头时,却看见她别在腰间常用的那把短刀此刻正举在那登徒子手中。

    “还给我!”爰夫气急,伸手去抢。这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登徒子了,竟然还抢了她最好用的家伙,欺人太甚!

    “你这把刀是从哪来的?”

    登徒子换了个持刀的手,厉声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爰夫也一怔,转而十分气急,这语气的好像是在责备自己夺了他人东西一样。

    “这位仁兄太多事了吧?这短刀本是五年前一位友人相赠的,却不知你为何平白夺了去?”

    爰夫怀中还抱着兔爷,十分的不便。兔爷怀中还抱着胡萝卜舍不得扔掉去教训这登徒子,眨巴着眼睛捧着胡萝卜狂啃,还差一点了,等等我啃完胡萝卜再帮你哈……

    她正在气头上,看着怀中狂啃胡萝卜的兔爷便更加气愤,顺手将他卷巴卷巴塞到身后的包袱里,空出两双手来,三两下便夺回了短刀,拿袖子擦了又擦,如沾上了不洁之物。

    “这位小兄弟莫要气恼,只是在下曾见这短刀构造奇特好奇而已。不知送你这把短刀的人姓甚名谁啊?”俊青年一改之前冷漠狂傲模样,作揖讨好状。

    “不知道!”爰夫白了他一眼,说的是气话也是实话,她的确不知当年她救了一命的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同时也对这变脸比变天还快的人添了几分的警惕。

    被白了一眼的青年却不气不恼,眉眼带笑,嘴角微扬,笑容灿烂至极。他若是拂袖转身倒还说得通,爰夫见他笑,便觉得后背一阵阵阴冷,这个人好生的奇怪!

    “吉时已到,进宫~”

    老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僵持,朱红色的大门应声打开。

    爰夫回首望了望,据她打探,每次挑战者都是五个人一组进宫。可这里除了那登徒子,自己,便只剩下了身后的一座肉山。其他两人是弃权了么?还是睡过头了……

    猜测着另两个迟迟未来的挑战者,爰夫跟着那登徒子和老太监身后抬脚迈进了皇宫门槛。

    虽然进宫之前她有幻想过皇宫内的繁华宏伟,待她亲眼所见后还是着实吃了一惊。

    老太监带着他们左拐右绕,一会儿通过了一座华丽的寝殿,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风起绡动,如人间仙境一般。一会儿又路过了一座宝殿,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中嵌琉璃,凿地为莲。如此穷工极丽,爰夫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会儿他们又路过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料想是皇室成员是平时游赏之处。她大概数了数,花树种类繁杂,至少有几十种,却株株挺拔俊秀,穿插得益,不显混杂。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如雪初降,甚是清丽。一会儿又路过一汪清泉池水,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见到如此光景,爰夫不由得感叹,难怪自古为了争夺这皇位,人人不惜断手足,斩情思。奢靡至此,安乐如斯,倒也是能理解些。

    不过,这里的人快乐吗?

    在提心吊胆下的安逸富足,同乡野之间自由贫瘠的生活,那个更快乐?于爰夫而言,她在太行山上的那五年,比在巫族衣食无忧的生活不知快乐了多少倍。可是,当她见到了族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时,却心甘情愿舍弃自由自在的日子,回到他们身边。快乐很重要,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与她而言便是族人的快乐。

    土豆,与你而言却是什么?

    此时的皇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爰夫抬头望着远处宫殿,宫殿只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土豆,你在这里吗?当年是你把我弄晕然后不告而别,当初恨不能扒了你的皮,如今终于能见到了,等着我!我一定能赢你,然后扒了你的土豆皮,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走了好久,终于到达了皇宫的主殿,青龙大殿,皇帝祈?执政朝堂的地方。

    高高的朝堂之上两排戴着高帽的文官武官分列在两侧,最远处的金色龙椅上端坐的便是当今青龙国的皇帝祈?了,而那个坐在他侧旁一身玄色的青年便是传闻中的青麟殿下祈?。她紧跟着,一路穿过众人的视线,来到了那高台之下。

    土豆?爰夫盯着那青麟殿下看了好一会儿,虽然离得不近,她却能动用法术将他头上发丝一根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像,真是太不像了,她记忆中土豆虽然生得剑眉鹰目,却总是一副慈善温顺的模样,可是这个青麟殿下神情的凛冽,墨玉般的眸子中如夜潮般的深不可测却是她不认得的。她不由得抖了一抖,她记起了最后分别时土豆的冷漠神情,前几日她被救时见到的黑色眸子。真的是他么?分离了五年,他们两人的模样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个子也长高了不止一两头,倒也难怪她无法确认。

    “恭喜三位勇士通过了初次考核!”

    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传来,爰夫从法术中回过神来。奇怪,她明明刚刚到达了皇宫,如何就通过了初次考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