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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喜自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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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春,难道师母还不了解你俩?在家里都是老大,底下皆有好几个弟妹,但这些困难是暂时的,用不着太过犯愁。在读大学时,我们谁不是从饥馑中坚持下来的?但现在,我们不仅能养活自己,还可为家里尽些力了。至于要如何办,等吃完饭再说。”

    歌达仁虽说只做两道菜,但一进厨房,三下两下就弄出了七、八道来,拆到炉盘上的菜,就挑了几盘没动过筷的,很短的时间又摆出一桌席面招待客人。

    午饭后,仇云泡了一壶新茶,好让歌达仁和孟思文在客厅喝茶聊天,然后才领着顾迎春进到卧室。顾迎春与仇云刚坐到床沿上,便抱着仇云啜泣起来。“师母,迎春真不知要如何向你说了。”

    “迎春啊,你就是不说,师母也能猜出个大概。你说不说出来都行,但你与思文有什么困难就不要隐瞒,只要师母能帮忙的,都会尽心尽力来做。”

    「师母,迎春还是如实地告诉你吧,因为,我与思文现在已没有主意、也走投无路了。

    事情是这样的,过年前一星期,思文到我家里帮助除尘、(用旧报纸)贴墙壁。吃了晚饭,他虽然累了一整天,也坚持要赶回家去。我阿爸阿妈没有挽留,因为我俩还没有结婚,让人嚼舌根总不是好事,而且我家里很不宽敞,思文要留下的话,只有让出我的闺房让他休息。当时,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就是死活不让他离开。

    一家人洗漱完,都各自去休息了。我与思文在地炉边烤火闲聊至深夜十二点来钟,才将他领进自己的闺房。我把折叠的被子展开铺好,正准备到二妹幺妹同住的房里打挤休息,那一瞬间,我特别想得到思文的拥抱和亲吻,我就把房门轻轻地关上。

    思文站在床边,半推半就地满足了我的心愿,就催我赶紧离开。这时,我像被强磁吸住了似的,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他因此急出了眼泪,一再对我说:“迎春,我俩再坚守两年,等存够了钱就结婚,也就无有顾虑了。”

    思文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但我才说一句“思文,你不拥着我睡一会儿,那怕是一秒两秒,人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男人?”他高贵的头一下子就抬了起来,死活也不答应,从迎春的眼里看他自己的头像。

    如果是在野外,思文一定会大声叫嚷,然而现在是在家中,他不敢惊动家人,就反复地低声说:“迎春,我像你一样饥饿,但这果实一定要留至秋收的季节,待举行了祭神的仪式才能摘取。”

    思文的话虽发自内心,但就像对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九天九夜的人说:“你突然得了一瓶水一根香蕉,应先跪谢老天爷,再慢慢品尝!”

    我都记不得是否深呼吸,抱住他的头往下一压,大概是用力太猛,头就全塞进了我的眼里,我兴奋地说:“啊,思文,你小子比想象的还牛哦!”他情急之下想退退不出去,我欣喜之时想松松不开手。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松,因为那果实的味儿实在是太美妙了,说太感动心灵也许更准确些。

    我的眼一直在流血,但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激活了,半个小时,我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半个小时就若眨眼的功夫那么短暂,直到思文把他的安慰送进了我的眼里,我才稍稍平静下来。但没过两分钟,我又比之前更想得到那安慰,思文见我几近疯狂,就用被子将我和他严严地盖住,让我的嘶叫只在被子里回荡。

    此时此刻,思文即使就是只老虎,野性大发要将我撕成碎片,也无法阻止我果腹而后快的欲wang。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似乎变成了征服者,思文则像个俯首称臣的奴仆,他虽不情愿,也十分的恐惧,但还是又连续把两份绝好的安慰全送进了我的眼中。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思文送的安慰是那样的珍贵,拥有一件就可让我拥有了一个世界,何况一日就得了三件。所以,在上午来的路上,我后悔又难过的哭了。呜呜……」

    “迎春,”仇云抚了抚顾迎春,半开玩笑地说:“你说一句话便得到了思文的朝拜,为何还要哭泣?师母倒是觉得,你的故事如‘用骆驼穿过针眼’一样经典,你在故事里比雅典娜比赫拉还要强大,比用伊甸园换一件皮衣的女娃还要潇洒,热恋中的女人不是愚蠢,而是天性中天不怕地不怕,要以胆大守住自己的爱情。”

    顾迎春与仇云的眼神刚一对上,就慌忙移开,红着脸回答说:“师母,你与校长都长得有慧眼,迎春现在反应过来了,我与思文刚一进屋,校长第一次称我的父母为思文的岳父岳母,就是让他要好好爱迎春这个‘妻子’,说我能同时上‘物理与数学’的课程,是暗示迎春‘无理而犯错’。”

    “那有你说的这么复杂?死丫头。”仇云思了片刻,不解地问:“但才短短的十来天,你能确定真的得了天赐的恩典?”

    “不会错的。”顾迎春羞涩又惊恐地回答说:“师母,我的大姨都嫉妒得这几天不肯来见迎春了。”

    “哦,”仇云把顾迎春搂着靠近自己,以抚慰的语气说:“不是还有师母愿意见你吗?你实话实说,你与思文现在是怎么想的?”

    “非常、非常想结婚,巴不得明天就结。呜呜……再过些时候,迎春的这肚子大起来了,要如何见人呀?医院也不敢进,一进医院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布,迎春是个坏女人。双方的父母也不能说,否则,非得要逼他们上吊不可。”

    “迎春,喜自来找你,是你与思文的福气。你想要有个健康的宝宝就得听师母的,从现在起不许再难过、伤心和流泪。等过几天,公社一开始上班,你俩就去把结婚证办了,然后让思文抓紧写个申请住房结婚的报告交到学校。至于经济方面,之前你说已存得有120来元钱,师母等会儿与当家的商量一下,应可以借给你们160元。你俩若在五月上旬之前把婚事办了,你的身子不会太显现,就不用担心有人说闲话而抬不起头来。”

    “师母,迎春全听你的,但我与思文这辈真不知如何报这恩了。呜呜……”顾迎春感动又感激地抱着仇云,低声哭泣起来。

    “尽说傻话。”仇云把手绢递给顾迎春,关心地说:“想要报恩就把眼泪擦干净,先笑起来。其它还有什么吗?”

    “其它的,”顾迎春一边擦泪,一边腼腆地回答:“迎春不好意思说。”仇云拍了拍顾迎春的肩膀,和善地说:“不好意思的都说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吧,看师母能不能帮上忙。”

    “师母,”顾迎春以期待的口气回答说:“我与思文结婚的时候,想请校长当证婚人。”

    “只要你俩乐意,这有什么难办的?让师母来说,或你们直接给校长提都行,反正到那天都要去吃喜酒的。”仇云见顾迎春露出了笑容,又趁机说道:“呵,迎春笑了,春天来了,春迎已有点新娘子的味道啦。”

    顾迎春不好意思地抱紧仇云,动情地说:“师母,要是没有你的主意和帮助,迎春连死的心都有了。”仇云会心一笑,逗乐地抚摸着顾迎春的肚皮,打趣地说道:“又说傻话,你现在可是两条命。走吧,可爱的小宝宝都说了,想要到客厅去烤火和用茶啦。”